“莫要再说了!”衣人燧大手一摆打断了卓展,骤然起身,向外面走去。
卓展看了看一脸不解的赤妘和段越,以为衣人燧一定是又要迫不及待地去南火营追查线索了,赶忙喊道:“衣伯,您要去南霍营也得等等我们,段飞和壮子还没回来呢!”
衣人燧蓦地停住了脚步,粗声说了一句“去喝酒”,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衣人燧记性不好,卓展、赤妘、段越见状不敢耽搁,放下那女子,急忙追了上去。
衣人燧进了这条街最显眼的一家驿馆,在一楼酒肆找了一处最宽敞明亮的桌子落座,要了五坛老酒,也不点菜,直接用大陶碗舀酒,蜷手握碗,起掌掩面,仰头就是一满碗。
看得出他酒量不错,但是这一碗接着一碗,喝起来便没完没了,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得胡子上、前襟上湿了一大片,看起来很是骇人。
搞得赤妘和段越都有些害怕,生怕他这样喝下去会出人命。
卓展没有去劝,也知道劝不了。他看得出来衣人燧心里憋闷得很,确实需要好好释放一下了。
不过酒为癫品,一醉虽能解千愁,但醒来后,那些被临时麻痹藏起来的愁绪则会加倍反扑而上,让人愁上加愁。但是除了如此,还能怎样呢?
卓展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守着衣人燧,别让他出事。如果真的出事了,也能及时请大夫,别让他在如此艰难的寻仇道路上倒下去,爬不起来。
喝到酒肆里只剩下他们一桌了,衣人燧终于喝不动了,睡倒在桌子上,鼾声如雷。
卓展同从府衙回来的段飞、壮子合力将衣人燧抬到了驿馆二楼的客房。衣人燧长得人高马大的,喝醉的他如一滩烂泥般撑都撑不起来,搞得三人上那个狭窄的小楼梯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扯带拽,才把他弄上楼。
给衣人燧盖好被子,卓展出了客房,下了楼,来到已空无一人的天街上。望着那孤零零挂在天边的冷月,思绪万千。
青阳戟啊青阳戟,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为何寻找你是这般的艰难?事到如今,看似断了的线索,总是能断断续续地连上,只是……实在太牵强。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牵着他们走似的,可这只大手,究竟是什么呢?
明天太阳升起时,他们就要前往那老南火盘安心营了。卓展记得之前听衣人燧说过,这安心营是当初关押军女支的地方,他的妻妾女儿都在那儿。看来,这又将是一趟诛心之行了。
突然,一道明亮的流星划破苍穹,略过卓展的眼眸,割开了那混沌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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