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丁顿时眉飞色舞,她要在精神上折磨苏松屹。
这两天苏松屹的心情就没好过,那天被送到病房里做手术的时候。
负责主刀的医师,解开了他的腰带,将牛仔裤退到了大腿根部的位置。
本以为不会暴露的他,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医师就一把拽掉了牛仔裤。
苏松屹当时只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
“啊,有毛!”
在一旁协助的女护士惊呼道。
“青春期嘛,雄性激素分泌旺盛,有毛不是很正常吗?别大呼小叫的。”
医师淡淡地道,开始给苏松屹注射麻药。
麻药是打脊椎,医师一边说,一边解开苏松屹的衣服,耐心地讲解。
周围的一圈,满满当当,全是实习的医学生。
虽然打了麻醉,但苏松屹还是能听见有几个女实习生不怀好意的坏笑。
尽管闭上眼,他都能感觉到大堆人一起赏鸟的视线。
这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无异于公开处刑。
有了麻醉,做手术的时候其实不疼,手术刀切开腹部的时候,苏松屹甚至都没什么感觉。
只是在切除阑尾,将阑尾从身体里提取出来的时候,苏松屹感觉创口很“胀”,除了这一会儿疼痛以外,手术带来的痛苦并不强烈。
难受的是麻药消除后的术后恢复期。
“知嬅姐,我想尿尿。”
苏松屹小声说道。
“叫我什么?”
方知嬅淡淡地道。
“姐姐!”
苏松屹立刻服软。
“撒个娇。”
方知嬅得寸进尺。
“你信不信我尿床上,让你和我一起丢人?”
苏松屹板着脸说道。
“嗯?我丢什么人啊?你尿啊,你还有胆子尿在床上?”
方知嬅不屑地嗤笑起来。
她了解苏松屹,这么要面子的人,会拉下脸皮尿在床上?
“呜呜呜,姐姐!”
苏松屹拿她没辙了,只好服软。
“哼!”
方知嬅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鼻音,一脸傲娇地伸出手,轻轻抵在了苏松屹的脖子后面。
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扶着头,缓缓将他的上半身扶正。
做完手术后,他是真的连坐起身都极其艰难。
稍微动弹一下,小腹右侧就泛起撕裂感和胀痛。
“嘶~”
他起身时牵动了腹部的伤口,泛起阵阵疼痛。
“很疼啊?忍着点。”
方知嬅见他的眉毛都蹙在了一起,声音虽然依旧淡漠,但还是软了下来,微不可查地多了一丝温度。
苏松屹把手揽在她的脖子上,扶着她下了床穿上拖鞋,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站定。
“能走吗?”
方知嬅问道。
“疼!”
苏松屹搂着方知嬅的脖子,靠在了她的肩上。
听到他说疼,突然有一种奇异的力量直击柔软的心扉,胸腔也连带着泛起疼痛。
好像他的疼,也跟着疼在她身上。
这个家伙平时犟得很,跟头倔脾气的驴子一样,现在却软软地贴在她身上喊疼,像是个大型挂件。
方知嬅也顾不上责怪了,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拎着挂点滴的吊瓶,缓缓朝着卫生间走去。
毕竟这个时候,这个笨家伙只能依靠姐姐了。
如果姐姐也不照顾他,还能有谁呢?
苏松屹的步子很慢,他也没办法走快,每一步只能挪动短短的二十多公分。
步子稍微大一点,就会牵扯到创口。
去卫生间的那条路其实不过才十多米,但是在此刻的苏松屹眼里,这段距离显得格外漫长。
耐心不太好的方知嬅扶着他,没有出声表示半点不耐烦。
就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胳膊,步履蹒跚地走着。
方知嬅力气很小,举着吊瓶的手腕和胳膊没一会儿就泛起酸涩,忍不住抖动起来。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咬着牙坚持着。
有一个瞬间,方知嬅曾这样想过。
如果老了以后,和他这样走着,好像也不错。
走到卫生间之后,苏松屹听到方知嬅缓慢地喘了喘气,明显是被累到了。
苏松屹倚靠在她的肩膀上,抬起眼睛看向她的侧脸。
方知嬅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略微把吊瓶放低了一点。
“这时候没人,搞快点。”
“我快不起来啊。”
苏松屹颤颤巍巍地在便池旁站定,看了看一旁的方知嬅,涨红了脸。
“怎么了?脱啊。”
方知嬅的脸也有些红。
“知嬅姐,你站在这里,我尿不出来。”
苏松屹弱弱地道。
“我得帮你拿着吊瓶啊,怎么脱身啊?”
方知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出手,使出了王者之拉。
苏松屹顿时觉得屁股凉飕飕地,耳尖红得滚烫。
“噗嗤!”
方知嬅站在他背后,笑得花枝乱颤,像是伸长了脖子的大白鹅。
“鹅鹅鹅鹅!”
“别笑了!”
苏松屹的声音颤抖着,隐隐带着一丝哀求。
“排云掌!”
方知嬅伸出手掌,笑嘻嘻地拍了一掌。
“啪!”
清脆的声音很是响亮,苏松屹忍住了当初暴走的冲动,但就是尿不出来。
一但有人站在他背后,他的膀胱和尿道就像失去了联络一般。
“知嬅姐,你出去吧,我求你了。”
苏松屹觉得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卑微过。
但事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他只能默默忍受。
方知嬅坏笑着将吊瓶递给了他手里,然后趁着他无力反抗,手指快如闪电。
霎那间,神雕的头就被弹指神功击中。
“方知嬅!”
苏松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她的名字。
一用力喘气,小腹的伤口就开始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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