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跟我走一趟。”
徐若笑手一指,就点了到某人。
“我?”
小会计嘴唇微张,表情略带惊讶。
她想不明白,这考勤表都查完了,还叫上她做什么?
哦,我的上帝,她看到了什么,眼前的便衣用他44码的皮鞋,狠狠踢了总管的大屁股。
好,她懂了。
会计赶紧跟上了徐若笑离开的步伐,脸上的小小雀斑都散发着激动。
徐若笑倒是没想太多,单纯觉得他离开后,配合他查案的小会计会被财务总管穿小鞋。
“如果你以后干不下去,拿这个名片,去山海集团报道。”
名片上写的是执行总裁徐成阳,是那次便衣扶贫留下的纪念品,没想到现在还能起到作用。
从门卫那里,徐若笑就感觉到有些奇怪了。
这个厂子的江湖气息,未免有点太过浓重。
花臂保安在大门口拦警察,这也太抽象了。
主任被财务叫哥,也是奇葩。
说到龙主任,此时还在前面带路呢。
员工宿舍离厂子很近,走个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若非考虑到噪音等因素,徐若笑怀疑这宿舍都能直接建在厂房里,让工人起床就能上班,节省掉不必要的通勤时间,这多是一件美事。
“龙主任,是哪一栋?”
“就这一栋。”
看着龙主任伸出的手指,徐若笑是真的很想笑啊。
“你不是不认识陆远吗,你怎么知道他住在这栋楼?”
龙主任表情一僵,打了个哈哈。
“我随便指的。”
“是吗?”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七个穿着工作服的男子走了过来,去的地方不用多说,正是龙主任指的那栋宿舍楼。
“这不会就是陆远的室友吧,龙主任,看来你的运气还挺好啊。”
徐若笑意有所指,龙主任没有回话,眼神已经有些不对。
眼神不对?那就对了,上一个这么看着徐若笑的,是在网吧里想捅他一刀的赵某某。
再往前,那可就更多了。
“等下我勘探现场,希望你的运气还是这么好。”
说完,徐若笑就走进了宿舍楼。
龙哥自然不甘落后,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个便衣,能查出个什么名堂。
至于小会计,已经打开手机,开始查山海集团的工资待遇了。
且不说本地无人不识山海,就算待遇比现在的厂子低,她也要跳槽。
职场骚扰,她可真是受够了。
付总管的咸猪手,真的是无处不在,令人作呕。
她去请教其他会计如何处理,有人指责,让她反思。
为什么总管只摸你,不摸别人。
有人充当过来人,讲述经验。
摸两下,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了,又没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有人麻木,一如最初。
被骚扰了这么多年也没人替她出头,向上反应也没结果,早已习惯了冷眼旁观。
从那天起,小会计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厂,风气真的很差。
男工宿舍的环境,自然不必多说。
堆在楼梯口的垃圾,随处乱扔的衣物,离职人员剩下的臭鞋,还有满地的烟头。
在这种环境下,陆远的床铺还能保持干净,也算是一个奇迹。
“你们,都是陆远的室友,对吧。”
坐在床上,徐若笑直接开始问话了。
七个人都点了点头,尽管上班中途被叫走,想到记旷工半天就是满肚子气,但看到警察证上闪耀的徽章,气顿时消了大半。
警察代表着什么,他们还是清楚的。
“陆远失踪了,你们知不知道。”
徐若笑一字一顿,一双火眼金睛扫视着每一个人,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有两人先是摇头,看见其他几人点了头,也跟着点头。
“晓得,有好几天都没回来了。”
一个年纪略大,接近退休年龄的工人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那我就晓不得了。”
“你呢?”
“我也晓不得。”
徐若笑挨个问话,每个人的答案都如出一辙。
一问,就是不知道陆远去哪了。
事实上,也确实不知道。
既不是亲戚,也不是老乡,只是住在一个房间的陌生人,谁有空关心别人的去向。
有空操这个闲心,不如多刷刷某手,看看土味儿老铁,这是咱该干的事。
经过这一轮盘问,徐若笑暂时将陆远室友的作案嫌疑给排除掉了。
毕竟一个宿舍,有八个床位,除非七个人一起作案,谁能有把握瞒过其他六双眼睛。
推测是这般推测,但该询问的人际关系还得继续询问。
谁能保证是不是陆远一不小心得罪了其他室友,被集体给报复了?
一圈询问下来,陆远的人物模型又丰满了几分。
和室友没有任何的财务和感情纠纷,个人单身,性格极度内敛,除了睡前在床上刷短视频外,基本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从不参与室友的打牌,麻将等行为,对室友抽烟喝酒也没有表示过任何不满。
这已经成了纯粹的还债工具人,这日子只为了偿还债务而活。
接下来,就是确认陆远的失踪时间。
“你们最后一次看到陆远,是在什么时候?”
有个年纪较小的工人回忆了一下,还翻了一下手机日历,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应该是23号晚上9点左右。”
“你能确定你的言论是否属实吗?”
年纪较小的工人挠了挠脑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嗷了一嗓子。
“我确定,我确定。”
“我那天晚上在打癫疯赛,有个上单程咬金送了九个头,我骂了他一句傻呗,他就和我喷起来了,那把游戏,我能记一个月。当时我都气得要砸手机了,刚刚把手抬起来,陆远就走出去了。”
即使是现在想起来,工人对那个0-9的上单还是咬牙切齿,真的该死啊,本来那一把打完,他就能成为化工厂第一韩信了,成为万千厂妹的梦,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个程咬金给毁了。
徐若笑可没空听游戏里的恩怨情仇,他直接追问。
“陆远他9点出门干什么?”
“谁知道,可能又是找个偏僻的地方哭吧。”
有工人撇嘴,中途插话。
又?偏僻?哭?
徐若笑敏锐的提取到了关键词。
“你说说是什么情况?”
工人嘴一撇,就打开了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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