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舞元撇了撇嘴:“注意到那小子东二局中巡的切牌了吗?”
“……不记得了。”飞車再怎么料事如神,这种第几巡出了什么牌的细节他肯定是记不清的,最多记得个大概:“好像都是数牌吧?
舞元昴点头:“四筒、八筒、六筒;接着是七索、三索;再是八万、九万、一万。”他倒是记得分毫不差。
乡田达也咂摸了一下,没品出什么味儿来,那时候只觉得这切牌就不像是个正常人能切出去的东西,现在知道里面有猫腻后更是疑心重重。
“其实真的很简单。”这是舞元昴第二次说这话了,看样子内里的奥秘确实没什么技术含量:“你想想啊,四筒、八筒、六筒,就是四八六嘛。”
这个“四八六”他是用樱岛语说的。
简单,真是简单啊!乡田达也泪流满面,简单过头了吧?四八六,樱岛语训读就是スバル(昴),这是在搞同声传译吗,还搞这种小伎俩?
不过他仔细想想也明白了,这其实是在不易被发现(指监理者们大概都不精樱岛语)的前提下成功率最高(指能够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
“这里我虽然注意到了这几手不合常理的切牌,但也没往那个方向想。”舞元道:“那时候他还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还不记得。”
“一直在说话的也就只有我们这一桌了,要是有什么问题想必昴哥也是看得出来的吧。”毕竟只是半小时前的记忆,稍作思考乡田达也就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这其实是个提示,是在提示我呢。”舞元笑了笑:“如此一来这个四八六筒也就顺理成章的是在叫我了。”
“然后的七三索是ナナミ(七海)我能理解。”乡田达也毕竟也是聪明人,迅速读懂了下一个信息:“最后那个八九一万又是什么?”
并不是说有了樱岛语数字训读就能通过麻将牌跟人无障碍聊天了,数字训读音就那么几个,其中能组成词句的更少,就是要交代好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都不见得能成功,还是要看双方的理解力。
好在一个是想法天马行空的调查员,一个是跟麻将打了一辈子交道的雀士,再结合此时特殊的情况,要理解起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这组信息的解发并不是单一的数字训读,他选用万子牌作为这组信息的承载媒介的理由也在此——八和九的训读‘ヤ’和‘ク’加上‘一万’这个数字的音读‘まん’组合成了一个词。”
话说道这份上乡田达也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秘密了:“やくまん,役满。”
“没错。”舞元看上去很开心:“就是役满,他这是要我给神代七海切一副役满呢!”
“原来如此。”乡田达也平静的说道:“你那时候突然说的什么值不值得和得到什么东西就要失去一些东西其实也是在对话是吧。”
“是啊。”舞元昴真的感到很有趣,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创意的“千术”了:“那小子果然懂事,下一回合就把自己飞出去了,所以我给了他的搭档一副三倍役满作为奖励。”
他又澄清道:“我这可不是在偏袒樱岛后辈哦,要是其他人有这种想象力,我二话不说直接给他们一副纯正九莲宝灯。”
“……”乡田达也在思考,思考这一举动对赌局有没有影响,符不符合规则,算不算裁判失职,会不会被追责。
然后他笑了,因为他想明白了这四个问题的答案:有影响,不太符合规则,不算失职,不会被追责。
原因也很简单,跟这个天和国士的原理一样简单:赌局看中的是跳出局限的思维,不行常道的举动,把握时机的勇气和成就计划的运气,至于麻将打点?根本就不在赌局审议的范围之内。所以这件事其实很简单,你出千了,你没被抓,你赢了。
就像规则没提点数排名,最后还真就不看排名了一样,规则可是很严谨的!说了不行的就是不行,说了允许的就是允许——规则可从来都没有说出千,只不过不能被裁判抓到罢了。
……
“这也行?”七海目瞪口呆,然后连忙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听见:“没别人知道吧?”
一树无奈:“好像是你死缠烂打地要听的吧?怎么听完反而是你紧张起来了?”
“我是在替你紧张好不好!”七海怒拍一树:“懂不懂啊你!”
“好好——”一树躲来躲去终于是躲不过,暗自评价道这一掌颇有武学宗师的气概。
“请各位坐在指定的位置上。”乡田达也指示着他一树他们围着一张大得出奇的圆桌就座,有搭档的两人都被分在了一起,没有的就只能孤零零地坐在那儿,跟别人隔着好大一块空间,就像家族聚会时发现一个亲戚都不认识的阴角。
身下的椅子坐得十分舒服,倾斜得恰到好处的靠背让一树能放松地挺直背脊,而蓬软的坐垫则给人至高的触感,一坐下就不愿挪动屁股了。
木质圆桌看上去也十分昂贵,一树毫不怀疑这张桌子上这一圈繁复而又浑然天成的雕纹必定出自大师之手,每个人身前的桌面上还竖着放着一张麻将牌,一树面前的是一张三索,七海的也一样;其他人的牌由于角度问题看不到牌面,看样子座位之间的间距也是设计好的。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这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乡田达也不紧不慢地开口:“赌局的第二个项目有些特殊,首先,请各位将你们面前的麻将牌拿起,放到眼前。”
“这是要干嘛,用麻将打德州扑克吗?”一树嘟囔着,拿起那张三索就盯着看。
忽然牌面上的那三条碧绿的凹痕像蚯蚓一样蠕动着,在视野中不断放大,再放大,直到出现虚焦。
三条绿色的蚯蚓首尾相连,衔成了一个环,开始旋转。它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一树的思维也跟着转了起来……
“什么情况……我只是……在哪……?”
一树没有等到白鹿的下一句话,他丧失了对自我的感知,仿佛恍惚中已经过去千年万年,又仿佛只是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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