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抬眸,“是关于过去的韩家?”
“你果然很聪明。”凌翼然唇畔绽放出一丝浅浅的笑,“接下来你静静地听我说,千万不要动气。”
云卿静静看着他。
“前幽的西南四州在战乱后归属了雍国,钱乔致被雍王封为重金侯,且世袭爵位。竹肃将钱群打死后,钱乔致不得已,只能过继了一个儿子,这个继子名叫钱侗,帮他做过不少恶事。
“不巧的是,今年年末年过花甲的钱乔致添了一个儿子,一个亲儿子。钱乔致想要将爵位传给自己的亲儿子,却又怕势力日盛的继子从中作梗,于是就偷偷给他的老相识明王去了一封信。他愿帮助明王篡位,事成之后只要明王保住他亲儿子的富贵即可。
“这个钱侗做牛做马,只等着钱乔致两腿一蹬,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拥富庶西南。可偏偏这个时候,钱乔致老来得子,生了个亲儿子。钱侗眼见到手的鸭子飞了不说,还要提防钱乔致暗中加害,可谓是命悬一线、岌岌可危。而钱乔致面对能与他分庭抗礼的继子也是无计可施,两方就这么耗着。
“与此同时,卿卿你在繁城智退明王五万大军。明王自知此番败阵会授人话柄,雍王也会借此来削藩治罪,所以在回程时明王路过钱氏四州,就与钱乔致密议先下手为强,提前篡位。若明王事成,则钱乔致必能如愿以偿,于是钱侗就暗中投奔了雍王,也想搏一把。可如今雍国内战明王占据上风,钱侗怕赌本输光,就又想了一招,就是投奔我国。”
“好一个如意算盘。”云卿接口道,“如此一来就算雍王败了,他也不亏本,还有青国可以依靠。若是雍王赢了,到时候他出尔反尔踹掉青国这边,照样可以当他的重金侯。”
“对。”凌翼然俯下身,笑意满满地看着云卿,“父王虽然明白钱侗的心思,却也舍不得西南四州这块肥肉,所以决定赌一回。钱侗打着礼交的旗号而来,父王自然要派礼部的人去。正巧此时户部尚书一职空缺,而你又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三哥和七哥的人一定会联名上书,力荐你去与钱侗接触。”
她勾起唇角,幽幽笑开,“这样正好,正中我下怀。”
“不可。”凌翼然厉声道,“就是知道你这脾气,我才绕了一个大弯子将你关在府里。”
“你!”新仇旧恨堵在胸口,云卿不顾身体的疼痛,硬是坐起身与他平视,“你明明知道我多想除掉这颗毒瘤,多想拔掉这根尖刺,你为什么这么做?”
“去者必死!”凌翼然咬牙切齿地道,“不谈钱乔致的杀心,就连那钱侗也是半真半假,随时可能变卦。钱氏的地方如龙潭虎穴,那么远我可救不了你!”
“屠龙杀虎,我不用你救。”云卿含泪回道,“你知道我这十年贪快求狠,练就这身武艺为的是什么?你知道我这十年抹不去、逃不开的梦魇又是什么?钱乔致那老匹夫害了我满门,我有多想杀他你知道吗?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
她掀开被子,艰难地摸索下床。不料一阵剧痛袭来,立时摔倒在地。
“你这个莽姑娘。”凌翼然又爱又恨,将她抱住,声音带着笑,“可惜太迟了。”
云卿抬眼瞪他。
“礼部被选中的人昨日就已上路,由我亲自送行。”
云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紧绷的神经一根根断裂,她用力推开他的搀扶。
凌翼然看一眼空空如也的双臂,轻声道:“我宁愿你恨我怨我,也不愿看着你去送死。即便再来一次,我也依旧如此。”
“可这样的保护,我宁愿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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